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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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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跑了

買完簪子, 在商販的推薦下,四人進了一家當地最有名的酒樓。

上臺階時,鄭雪吟腦袋被什麽輕輕砸了下。

她回頭張望, 街對面二樓上熟悉的身影一閃而逝。

酒樓還剩一間雅間, 四人剛落座,就聽得隔壁有人在說話。

這裏是凡人聚集的地方,即便有修仙者行走, 也都是低調行事, 一般不輕易使用法術設下結界, 雅間雖被隔開,四人都是修煉過的, 耳聰目明, 那些話一字不差地落入耳中。

“大師兄真是的,也不等等我們就走了, 哪裏就有什麽急事, 約莫是嫌我們拖累他了。”

“還不是得了沈仙子就在附近的消息, 眼巴巴的追上去了。”

“大師兄平日裏看著清冷肅正,不近女色, 怎麽著一聽到沈縈風三個字就走不動道, 這次明心劍宗派出沈縈風找賀蘭玨, 大師兄怕不是要拱手相讓。”

“明心劍宗弟子拜師皆要打上明心印, 一生不得婚娶,大師兄註定要單相思了。”

“那沈縈風有什麽好的,根本就不及我們小師妹, 大師兄真是有眼無珠, 不識好歹。”

“好端端的,說起我做什麽?”這個是嬌俏的女聲, 應該就是他們口中的小師妹了。

“小師妹,你莫惱,大師兄只是一時被蒙蔽,遲早有一天他會明白你的好。”

“對對對,按他們明心劍宗的規矩,沈縈風這輩子不可能會有道侶的,大師兄一定會回心轉意。”

“我就不明白了,那沈縈風根本不及小師妹貌美聰慧,怎麽大師兄就看上她了?”

那被稱作小師妹的少女遲疑問道:“你們見過沈縈風?”

“我見過。”一個少年聲音答道,許是為了討好小師妹,少年言辭間盡是貶低,“一個老女人罷了,年紀比小師妹大上好幾輪,滿臉的褶子脂粉都遮不住,見著大師兄便笑,一笑便有粉簌簌落下來。”

這話引得哄堂大笑。

就算清楚不是真的,能討得小師妹歡心,在那男弟子的引導下,眾人一個接一個的將沈縈風編排了一遍,以此來捧高小師妹。

“沈縈風這樣又老又虛榮的女人,沒了明心劍宗掌教首徒的名頭,什麽都不是。”

“小師妹聰明靈慧,如今只是年紀尚小,等再過個十年,闖出一番名堂,那沈縈風給小師妹提鞋都不配。”

“就是就是,咱們小師妹是輸在晚生幾年,要是小師妹與她同歲,當年萬妖窟一戰,哪裏能輪到她沈縈風出風頭。”

沈縈風便是萬妖窟一戰成名的。

小師妹被哄得通體舒暢,羞赧地說了句:“有嗎?”

“哢嚓”一聲,雲俏掰斷兩根竹筷,臉上殺氣騰騰。

沈縈風按住的手腕,搖搖頭。她面上一片淡然,絲毫不介意對面所言。

鄭雪吟眼珠子轉了轉,拍案而起,大聲喝道:“全是一派胡言,張嘴放狗屁!沈縈風乃是明心劍宗第一仙姬,要修為有修為,要見識有見識,要善心有善心,豈是你們這些個只知阿諛奉承的蠢貨能抹黑的。”

雲俏不懂為何鄭雪吟要為沈縈風出頭,聽聞此言,心中暢快,不再強行忍著,高聲附和道:“說得對,沈仙子心懷蒼生,豈是什麽還沒有斷奶的小師妹能比的,可憐你們全宗門的人瞎成這樣,不如我給你們介紹個醫修看看眼睛。”

“光看眼睛可不夠,他們最該看的是腦子。”鄭雪吟與她一唱一和,嘆息道,“算了,治好也是會流口水的。”

“什麽人,竟敢侮辱我們小師妹!”雅間的墻被一道掌風劈開,露出對面的年輕男女。

對面的人亦看清鄭雪吟等人的模樣。

鄭雪吟話說的難聽,人卻極美,姑射仙子般清冷的氣質,登時讓所有人噤了聲,不約而同想到好好一個美人,可惜長了張嘴。

鄭雪吟在心裏嘖了聲。

這些人個個帶著樂器,或是玉簫,或是竹笛,或是骨塤,一看便知是仙音閣的弟子。仙音閣有宮商角徵羽五部,不知他們師從哪一門。

沈縈風和雲俏也認出了他們的來頭。

雲俏譏諷道:“怎麽仙音閣不修樂理,修起長舌功夫了?”

小師妹著粉色紗衣,瑩白的五指握著支紫竹簫,被少年們簇擁著,聞言,皺了皺小臉:“道友,慎言。”

“慎什麽言,你們在嚼人家舌根子的時候,可想過慎言?”鄭雪吟唯恐天下不亂,指了指沈縈風,“你不是不知沈仙子是什麽模樣麽?她就在你跟前了,是不是比你端莊,比你高貴,比你有涵養?說實話,你連沈仙子的一根汗毛都比不上,你那大師兄見了沈仙子再看不上你很正常。”

“當初我師尊獨闖萬妖窟時,便是你這般年紀,怎麽我師尊小小年紀就能名聞天下了,你還要等上個十年,是你天生是個蠢物,不如我師尊嗎?”雲俏滿臉嫌惡。

小師妹被說得面紅耳赤,目光落在那身著藕荷色衣裙的女子臉上。

這人便是沈縈風?

“賤婦,你說誰蠢物,還不給我們小師妹道歉。”少年弟子們聽到小師妹被辱罵,一心想要在小師妹面前出風頭,也不管對面是不是明心劍宗的,爭先恐後要來給雲俏個教訓。

反正他們仙音閣從未怕過什麽明心劍宗。

鄭雪吟往賀蘭玨背後一縮,煽風點火道:“雲俏,他們人多,快帶你師父夾著尾巴跑,咱們可打不過。”

“什麽夾著尾巴跑,少長他人威風。”雲俏抽出短劍,一劍劈了下去,“辱我師尊者,死。”

場面瞬間就失了控。

雲俏是暴脾氣,沈縈風是她最敬重之人,這些賤貨口吐妄言,她早就想出手教訓他們了。她可不怕什麽人多,打架憑實力,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人多,占不了優勢。

沈縈風本不欲生出是非,只是雲俏一點就炸,不等她阻攔,人已沖了上去,她怕雲俏被人打傷,不得不出手護著。

仙音閣的這些弟子大多是煉氣期的修為,剩下幾個築基期的也不足以為懼,倒是那小姑娘被稱作小師妹,眾星捧月地哄著,恐是仙音閣其中一位門主的愛女,作為前輩的她不該仗勢欺人,因此只是護著雲俏,不對他們出手,這樣一來,戰局膠著起來。

鄭雪吟清了清嗓子,故意粗聲粗氣地喊了句:“你們看到沈縈風身邊那氣質出塵的少年了嗎?難道他就是賀蘭玨?”

“賀蘭玨乃仙音閣宮門月姬的親生血脈,論關系遠近,也該回仙音閣,而不是明心劍宗!”

桌椅碎了一地,墻面被劍氣洞穿,場面極其混亂,沒有人發現這兩句話其實是鄭雪吟喊的,唯有賀蘭玨側目看了眼她。

仙音閣的弟子的確在找賀蘭玨,鄭雪吟這一提醒,大家都把目光聚焦在了角落裏的賀蘭玨身上。

在抓捕賀蘭玨面前,給小師妹出氣是小事,誰能擒住賀蘭玨,明日就能聞名整個仙府,秉著這個想法,眾人對著賀蘭玨一擁而上。

沈縈風此時也不好再壓制功力。

但也不能真正傷了這些人。

鄭雪吟觀察著戰局,見沈縈風和雲俏師徒無暇顧及這邊,掌中擎著桃花簪,抵到賀蘭玨喉間,小聲說:“賀蘭玨,跟我走。”

賀蘭玨垂在袖中的手動了動,那紅玉菩提內的鳳靈提醒道:“主人,時機未到,請勿出手。”

賀蘭玨放松了身體,在鄭雪吟的拉扯下,向著樓下走去。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酒樓裏的食客早已跑了個幹凈。老板和夥計不能跑,他們還指望著問這群修仙者要損失。

這些人看衣著打扮是正道弟子出身,比較好說話,造成的損失一般都會雙倍賠償。

要是魔宗打架,他們肯定最先溜走去附近宗門報信。

*

鄭雪吟用紅綾綁住賀蘭玨的手,拽著賀蘭玨鉆入人群中,很快被淹沒身影。

二人一口氣出了城,到了一處楊柳樹下,有人在鄭雪吟的肩頭拍了一下:“你這拱火的本事,真是太厲害了。”

鄭雪吟回頭,眼睛雪亮:“簡言之,你沒死啊!”

簡言之垮下臉:“托你的福,我沒死,只是我的青鸞寶車和龍鱗甲都被劈成了碎片。”

“那還不是為了救咱們,這次你出力不小,我們都不會忘記的。”鄭雪吟伸出胳膊,“沈縈風在我身上下了追蹤咒,快,幫我解了。”

這種追蹤咒簡言之學過,他念了道咒語,凝出靈氣,伸手在她臂膀印有咒符的地方輕輕一點:“破!”

“對了,近日你可有打聽到樓少微的消息?”

“聽說樓少微神魂被劈碎了一縷,已經回去閉關了。”簡言之註意到賀蘭玨雙手被鄭雪吟的紅綾綁著,驚疑道,“這是?”

“組織上出現了反叛分子,咱們這個尋找神器的小分隊要重新規整。”鄭雪吟痛心地指著賀蘭玨,“我千辛萬苦帶他逃出來,他居然要帶我回去受刑,他還是人嗎?”

簡言之摸了下鼻子:“呃,這是賀蘭兄職責所在。”

“職責所在個屁!我又不是他明心劍宗的,他管得著嗎!”鄭雪吟話鋒一轉,雙眼含情,聲音也軟糯了下去,“要是他肯與我結道侶,那我算半個明心劍宗的人,倒也是能管得著。”

簡言之:“……”

我還在,能不能收斂一下!

“替賀蘭兄解了吧。”簡言之勸道。

他其實早就看到了鄭雪吟和賀蘭玨,因不想和明心劍宗正面起沖突,只暗中跟著他們。

“這麽綁著是不大好,給我點時間,我來說服他。”鄭雪吟說。

簡言之走到湖畔,留下鄭雪吟和賀蘭玨二人在原地。

鄭雪吟站在賀蘭玨跟前,因比賀蘭玨個頭要矮,需要踮起腳尖,方能與賀蘭玨平視。

更氣的是,賀蘭玨還在長個頭,而她已經過了長高的年紀。

她東張西望,在找什麽,緊接著眼睛一亮,噔噔噔跑過去,搬來一塊石頭,腳踩在上面。

這樣她就和賀蘭玨一般高了。

賀蘭玨:“……”

“賀蘭玨,其實你也不想回明心劍宗吧,你只是不想師姐為難,便以要見師尊一面,答應跟她回去。你心中明白,以你現在的身份,只會連累你的師尊和師門。”

寄居在紅玉菩提中的鳳靈驚嘆:“主人,這妖女難道會讀心術?”

賀蘭玨的眸眼像是盛夏裏幽幽泛著涼氣的古井,無波無瀾地將她盯著,不置可否。

“我和簡言之會幫你找到神器,凈化你的靈根,在這期間,我不會像從前那般待你,但我喜歡你,不會放棄追求你,答不答應,是你的事。你要不信,這次我可以發下心魔血誓,絕不再以欺騙強迫等手段逼你就範。”

鳳靈:“得到神器,的確是眼下最為重要的事。主人的母親是賀蘭氏的月姬,賀蘭氏祖先乃仙族後裔,若主人能凈化魔血,以純仙之體涅槃,修為會更上一層樓。”

見賀蘭玨依舊不言,鄭雪吟無奈道:“不會吧,你就這麽討厭我,連我發心魔血誓都不信了嗎?”

“再加一條。”賀蘭玨終於啟唇。

鄭雪吟楞了楞,才反應過來賀蘭玨說的是什麽,登時滿臉歡欣雀躍:“別說一條,十條都行。”

“同行期間,你不許作惡,若有違背正義之舉,戕害他人性命,我將代替戒律堂掌刑。”

“依你,都依你。”鄭雪吟忙不疊點頭。

談妥後,三人商量著啟程,鄭雪吟說:“出發前,有件事必須說一下。三個和尚沒水喝的道理你們都聽過了,咱們要是各拿各的主意,很容易內訌,所以,我建議咱們選出個老大,一應事務,由老大拿主意。”

“那誰當這個老大呢?”簡言之促狹地笑,“既是當老大了,是不是得按照修為來?”

他們三個當中,賀蘭玨修為盡廢,鄭雪吟是個菜雞,論武力值,無疑簡言之居第一。

簡言之擺明在揶揄鄭雪吟。

“那不公平,賀蘭玨第一個不答應。”鄭雪吟滿臉正義。

賀蘭玨:“我答應。”

鄭雪吟:“……”非要拆我的臺你才高興是吧!

“仙音閣的人拖不了沈縈風多久,打架多費時間啊,還傷和氣。”鄭雪吟指了指賀蘭玨,“賀蘭玨自願出局,我們兩個比賽吧,贏的人就是老大。”

賀蘭玨:“?”

簡言之頗有興趣:“什麽比賽?”

“領導者,必須有縱觀全局的眼界,就比誰最了解咱們團隊裏的成員。誰說中得多,誰就贏。”

簡言之心頭騰起不祥的預感,還未發話,就聽鄭雪吟道:“我先來!你叫簡言之,是因為你小時候話很多,你大師父對你常說的一句話就是簡言之,簡言之;你五歲最後一次尿床,是在你三師父懷中午睡,把你三師父最喜歡的一件裙子澆毀了;你八歲的時候偷喝你二師父的酒,嫌棄難喝,倒進池子裏餵了魚,又怕你二師父責罵,往酒壇子裏摻了水,害得你二師父以為是大師父換了他的酒,兩人打了一架,把三師父的屋頂掀了……”

“等等,我認輸,你是老大。”簡言之汗顏,忙叫停。

再說下去,他那些丟臉的事要鬧得人盡皆知了。

鄭雪吟小辮子快翹上天:”早認輸不就好了。”

“我真的很好奇,鄭姑娘,你是怎麽知道那些事的?”太墟境這些年只他們師徒四人,他幾乎懷疑是身邊的物件成了精,化作這極樂宗的妖女了。

“你有寶物萬卷書,能知天下事,未必我就沒有這樣的寶物。”鄭雪吟故作高深。

萬卷書是簡言之的法器,號稱修仙界的百科全書,上能通天文,下能曉地理。

萬卷書知識再淵博,也僅限於整理歸納前人的智慧,相當於一個自動檢索的數據庫,像鄭雪吟說出的這些私密事,除非當事人到處嚷嚷,被人寫成傳記,否則是不會被萬卷書收錄的。

簡言之拱手,表示心服口服。

*

“萬卷書提到神器無相燈最後一次現身,是在極風城的雲家,在去雲家之前,我要先去接一個人。”

簡言之要接的這個人,是唐棠,也就是他的徒弟,本書的女主。

《大道》這本書並非傳統意義上的師徒戀,因為不同於大多數師徒題材男強女弱的模式,沖突重點著墨在世俗眼光下師徒相戀的重重阻難,《大道》中的這對師徒CP矛盾點在於彼此生來註定敵對的立場。

按照劇情主線發展,唐棠後期將一改初登場時的懵懂形象,以反派的身份上線,與簡言之相愛相殺,直到二人歷經萬難,彼此放下成見,攜手大道。

而唐棠,也不叫唐棠。她的本名叫蘇解鈴,原是不孤山懸鈴宮的女君。

女君生來就是懸鈴宮的繼承人,十八年間從未下過山。十八歲生辰那天,宮中發生叛亂,女君雖平息叛亂,卻因重傷導致修為倒退了一個境界,還中了一種陰寒至極的毒。

寒毒日夜侵襲紫府,令女君痛苦不堪,女君在書中查到,需要借純陽體修煉的內功才能驅逐此寒毒。

而這世間只有一人是純陽之體,那就是太墟境近期才入世的弟子簡言之。為接近簡言之,女君服下能讓人失憶的藥,精心策劃了一場與簡言之的初見。

一切如計劃那般進行著,醒來的女君記憶全無,被不孤山懸鈴宮的魔人傾力追殺,遍體鱗傷地撞進了簡言之的懷中。

簡言之俠義心腸,救下了她,還探出她體內寒毒,用自己的純陽功力為她壓制寒毒。

和蘇解鈴相處一段時間後,他發現失去記憶的蘇解鈴儼然成了張白紙,心智如同嬰兒般純潔。

簡言之擔心她被人欺負,收為徒弟,帶在身邊,只等找到賀蘭玨,集齊神器,帶他們二人入太墟境,一個請三尊收為弟子,一個正式行拜師禮,坐實師徒的關系。

考慮到蘇解鈴是重傷初愈,潛入極樂宗前,簡言之把蘇解鈴留在村子裏,給了銀錢,囑托一對老夫婦代為照顧。

半日的路程,鄭雪吟三人就到了簡言之口中說的那個村子。

代為看顧蘇解鈴的夫婦家住在最後一戶,三人徑直沿著大路走去,路上家家戶戶都沒有人,倒是前方傳來喧鬧的人聲和狗叫聲。

“你這個女娃娃,燒了老劉的家,還想一走了之,老劉夫妻倆好心收留你,你這就是這樣報答的?”

人群吵吵嚷嚷,隱約能聽到一個聲音用極其淡漠的口氣說:“我要去找師父。”

“找什麽師父,你師父來了,也得賠我們的損失!”

“她根本就聽不懂人話,都沒看見老劉夫妻哭成什麽樣了,她從頭到尾都沒有看他們一眼!處了這麽久,就算是條狗,也該養出感情了!虧老劉夫妻倆把她當親女兒照顧,好吃好喝的養著!”

“我要去找師父。”那個聲音的主人對周遭的指責置若罔聞,只用平靜得沒有絲毫情緒起伏的語氣重覆著這句話。

“老劉無兒無女的,一輩子的積蓄都在這裏了,這下全被燒了,以後日子可怎麽過喲!”

“她就是個掃把星,別等她師父了,把她送到仙門去,讓仙君施法,叫這掃把星現了原形!”

村民們群情激奮,上來就要捉那少女。

簡言之撥開人群,連聲道歉:“諸位,諸位,不好意思,我回來遲了,糖糖造成的損失,我會賠給大家的,她還小,不懂事,諸位有什麽氣,撒在我頭上就是。”

糖糖,是簡言之給蘇解鈴起的小名。

蘇解鈴不記得自己叫什麽,簡言之問她名字時,她低頭啃著簡言之隨手給她買的糖葫蘆,一向空洞的眼,因舌尖輾轉的滋味有了光彩。

簡言之笑言:“你這麽喜歡吃糖,不如我喚你糖糖。”

女君是第一次吃糖葫蘆,被這種酸甜的口感驚艷了。

縱使她單純得像張白紙,憑直覺也知道糖糖二字有些草率,便搖頭:“不好。”

簡言之牽起她的手,在她掌中寫道:“我給你起的糖糖,是這個唐棠。姓唐,名棠,棠與糖同音,是一種果實,等有機會,我種出來給你嘗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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